【破云除夕24h/01：30】家人
“岁除之夜，作为长辈，我希望你们能在新的一年里更努力的去面对自己的工作，升职加官，赚钱养家。作为家人，我希望你们能在新的一年里不再有工作上出生入死的危险，不再有生死一线的追逐，我只希望你们能好好的在一起，好好的爱彼此。”
今年建宁的春节并不冷，可是热心的曾翠翠女士生怕江停和吴雩冻着，恨不得把两人裹得严严实实。
自从几年前曾翠翠爱上了“奇迹停停”换装游戏，等吴雩今年第一次跟着步重华来大姨家的时候，江停看着两人的行李箱摇了摇头，喝了一口老同兴——
“早说过来住不要带那么多衣服，等你们回津海的时候，买两个行李箱都拉不回去。”
吴雩：“？”
第二天，吴雩还没睡醒就被曾翠翠女士喊下楼，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犯迷糊，就有几个穿着打扮都很讲究的人士拿着册子和卷尺本子走进客厅。
曾翠翠女士充满慈爱的看着没睡醒的吴雩：“小雩呀，来，大姨给你看看做几套合身的衣服！来年开春了穿着去上班！一会把重华也喊一下，大姨给你俩做个搭伴的！你看看，这祖母绿好看还是翡翠绿好看？这个，大红的，做个你过年穿，喜庆！！还有这个，宝石蓝......”
吴雩：“……啊？……”
吴雩被吓了一跳，他三十几年的人生经历里还没有过这样的待遇，迷迷糊糊的接过手册，看着上面五颜六色的面料颜色顿时感到一阵眩晕。应该说是被热情的曾翠翠女士感染了，吴雩总觉得自己在发抖。他刚起床，步重华还在睡，只穿了个睡衣窝在沙发里，虽然客厅有暖风在吹，但肯定没有被窝和领导宽厚的胸膛暖和。
“怎么不穿衣服就跑出来？小心感冒。”步重华已经养成了吴雩起床他就起，吴雩不起他也给拽起的习惯。早上就迷迷糊糊感觉身边的人蠕动蠕动从自己怀里跑出去，本以为是吴雩要去洗手间，结果半天等不到人回来。起身发现人不在洗手间，开门向楼下望去，才发现吴雩在客厅里“瑟瑟发抖”。于是步重华转身回房拿了件自己的大衣走下楼去给吴雩披上。
“诶呦你看我这，我就急着打扮小雩了，连外套都忘了给小雩带上，来来来快穿上，别冻感冒了，诶这小脸冰的......重华快给暖暖，顺便给你也挑几件衣服面料和颜色，大姨给你们做上几套！”
步重华上前一步挨着吴雩坐下，接过吴雩手里的小册子，又把人有些冰凉的手揣进自己怀里，这才好好研究曾翠翠女士提供的小册子。
大红、宝石蓝、祖母绿......
步重华不禁想起来自己家里衣柜里那些他亲爱的表哥送他的东西。
“大姨，你给那姓严......给我表哥看了吗？要不先给他看看吧？”
曾翠翠闻言一挥手：“哎，我那小沙雕儿子，偏要和停停穿自己买的，你看看现在的年轻人，老一辈过年给做个衣服都不行了，当年他小子结婚礼服还是你大姨我喊人来定做的......就他那奇怪的审美，停停不委屈才怪呢。诶，不许拒绝大姨给你们做衣服，就算那个小沙雕拒绝了我也有办法给他做一套！”
步重华现在知道为什么严峫要喊自己来建宁过年了。
严峫在房间大床上翻了个身打喷嚏，嘟嘟囔囔“哪个市局孙子大过年念叨我？好不容易结案别给我过年整事，小心我给他砌市局水泥墙里去......”
身边已经起床的江停被严峫扒拉着下不了床，特无奈的拿起床头的书去看，听见严峫打喷嚏：“谁大过年念叨你啊，是不是半夜不好好盖被子着凉了？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严峫：“媳妇给亲一口就好了。”
江停：“......你刷牙了吗？手放下去，别乱动！”
“诶给我顶顶，我那塑料表弟在呢，被听见了影响多不好？你声音小点呗？”
江停一手摁着书一手“啪叽”一下拍在严峫脸上，在床头一个没靠稳，厚厚的书砸在地上，挣扎的严峫又带翻了床头手机的充电线。此时此刻吴雩正腻腻歪歪的被领导裹在怀里往两人的客房走，恰巧路过严峫他们的房间，又一不小心听见了惊天动地的响声。
吴雩：“？那是停停他们房间吧，大清早的......”
步重华捂住吴雩耳朵顺便捏住吴雩的后颈：“你还是别听了，我那个塑料表哥早上活跃点很正常......”
吴雩乖乖被领导提走，心里暗暗念叨动静这么大，得有多激烈？
步重华在心里吐槽着塑料表哥，面不改色的把某只想听墙角的人捏着后颈提回房间，又把人裹在被子里，一气呵成。
“你还睡啊步重华？”吴雩扒拉着被子露出一个脑袋，也不见步重华起床，他和步重华在一起那么久，还没见过步重华早上会赖床。所以吴雩第一次看见步重华睡醒后陪自己窝床上，顿时感到了“领导来基层感受劳苦大众生活”的复杂心情。
“今天年三十，好不容易放假没工作，为什么不学你赖床？”步重华拿着手机在看，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在吴雩面前“一丝不苟的精英形象”。
“行，领导说了算！那我再睡会哦……”吴雩把被子一卷倒头翻身继续睡，留下看手机的步重华对着床上卷走被子的大型“蚕蛹”发呆。
曾翠翠女士不厌其烦的想把自己亲儿子赶出门购物，每次自己和江停一进厨房，严峫就屁颠屁颠的跑进去，碍手碍脚还碍事；而且年三十好不容易家里能这么热闹，干脆年夜饭也在家自己做。
结果严峫就被赶出去去购物，站在门口“以死相逼”都没能拉得江停一起同去，倒是一旁正在沙发上给吴雩剥桔子的步重华，感受到背后怨气满满的视线，回头一望，不是什么美人一笑，是他的塑料表哥跃跃欲试 对自己“图谋不轨”。
“！？干什么？”
“我表弟可好了，是不是？走走走陪哥出去一下，就和你们小雩暂时分开一会会时间 哦，就一会会！诶诶诶别给我翻白眼啊，你哥我也不想的，你看我这帅破天际的俊脸，出去又是被一群小姑娘围着拍照，害，你说是不是啊江副教授?”说着说着严峫就把目标从塑料表弟转移到沙发另一边看手机的江停身上。
江停闻言连头都没抬，随手在桌子上抓了个橘子向严峫的方向丢去——
“行行行，小姑娘都拍你，赶紧出去买菜！吴雩，咱俩去书房，我这有几本新的专业书刚好想给你。”
吴雩也不吃自家领导喂的水果了，把步重华向严峫方向推了推，意思太明显了：快去和你表哥买菜我要和停停看书了记得多买点鱼最好是东星斑！
“领导拜拜，注意安全！！”吴雩在步重华不可置信的眼神下像江停的小尾巴一样进了书房。
书房门关上，步重华转过头看向玩橘子的严峫：“江副教授果然还是偏向你的，比我还懂怎么拐我媳妇？”
严峫：“不好意思，人格魅力！”
最终还是步重华妥协了，吴雩被江停拐跑，自己只能和这个塑料表哥一起去......买菜。
两人坐在严峫的那辆大G里，先面面相觑后互相给了个嫌弃的眼神，再一路无言的驶向超市，严峫开车不出声，步重华看手机也不出声，拐到一条新路上看见一辆摩托飞驰过去，擦过一名女士的包，惯性将女士拖倒在地，两人才说出一起出门的第一句话。
“怎么了？”严峫看向后视镜。
“我的包！！抢......”女士在地上惊恐的向摩托车开走的方向大喊，这条路是刚修好的路，这里又是监控盲区，四处是还没建起来的楼房和地基，也不知道小偷是不是专挑年跟前和僻静的道路进行抢劫，步重华叹了口气：“掉头吧，追。”
严峫动作迅速的掉头转弯，猛踩油门——
“系好了，给你看看你哥的车技。”
大G不愧是大G，一声轰鸣就朝着摩托车的方向追去。
严峫带着蓝牙耳机，空出手在车载显示屏上点了几下，再一手摁住耳机：“带你的人来城东新楼盘一路，速度。”
大G一直将摩托追到一栋没有施工的大楼旁边，嫌疑人也感觉到了自己被车跟踪，干脆在楼间七绕八绕丢掉车准备逃路。
两个小偷是一口气跟着女士从银行出去的，亲眼看见女士拿小袋子装了厚厚的几沓红色钱币塞在自己的包里，按理来说现在都成了手机支付，小偷也不可能偷个手机再去偷手机主人的指纹，但是年关将至，取钱包红包的人却很多，这就造成了很多劫匪在偏僻的地方暗自不轨。
“这年代，还有当街抢包的小偷，啧，看我一会逮着那两个孙子好好收拾教育，这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浪费一分钟，我就少看见我们家停停一分钟！！”
严峫跟在步重华后面碎碎念上楼，两个人都有很高的侦查天赋，看着小偷跑进这栋不算大的楼里，两人先环顾了一下四周，小偷也算是倒霉，这栋楼外围已经修建完成，只设了正门一个出口，楼后面是地基，想跳楼就得面临半身不遂的风险。
“行了知道你和江副教授感情有多么好了，谁想大过年摊上这些事？不是我说，我这就来建宁和你过个年怎么又是媳妇被拐又是临时出案子的？你耽搁和你媳妇相处时间，我媳妇被你媳妇拉走了你怎么说？”
“诶我说你，又不是我指示他们来抢劫好吗！还有，那是我媳妇人格魅力强！你媳妇，我弟媳，吴雩愿意！！”
两人一边拌嘴互怼一边摸摸索索的上楼，本来都放假的事，没带枪没带武器，赤手空拳。不过这两个人一个拳打著名毒贩黑桃K，一个脚踢暗网马里亚纳大鲨鱼，要说这小小的抢劫犯，基本上不需要费什么心。
兄弟俩一前一后，将两个小偷逼到顶楼，小偷看着两人向自己走来，其中一个将手从背后拿出来，随之而来的是一把带着破空响声的匕首——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啊！！”步重华二话没说冲上去就是一脚，胳膊挡住劫匪拿匕首的手腕，竟然活生生把劫匪手腕“咯嘣”一声，匕首随之掉在地上。
严峫看着另一个小偷瑟瑟发抖想要逃跑，咳了两声：“这里建议你乖乖就范，你没老婆我理解，我老婆可在家给我做饭等我回家过年呢，你呢，在看守所过个好年。”
与此同时，楼下响起警笛的声音，带队的是管辖这片区域警队的队长，冲进来一大批人，警八件整整齐齐，手枪防弹衣都穿好了。结果一大批人站在顶楼，和两个乖乖就范的小偷还有不见其人但闻其名的津海著名刑侦步队长以及建宁本地警局里都闻名的严队长面面相觑。
步重华：“......你们建宁警局一个小队都看起来都很有钱的样子。”
严峫：“不是，我没把事态说这么严重啊？？”
队长很苦逼，显然也是看到了事情的轻微程度，刚在警局值班接到严峫的电话，还以为领导是怎么了，急匆匆带了一批人荷枪实弹的赶过来，然后和两个抢劫犯面面相觑。
队长：“你是在烽火戏诸侯吗严队！！”
严峫：“我又没有让你带那——么多人！还有，你嫂子江停没在，我戏诸侯给谁看？我看你就是找着要我把你往咱市局墙里砌！！”
最终还是两幅手铐解决了问题，严峫送走苦逼队长，剩下的事情就是苦逼队长那边的事了，谁都别想来打扰自己带着媳妇还有塑料表弟一家过年。
上了车，严峫给江停打了个电话，各种炫耀自己怎么在大年三十为名除害，还要江停夸他，步重华在一边听的满头黑线，至今步重华都不相信江停是靠人格魅力吸引严峫这个塑料表哥的。
“行行行，夸夸夸，书第15页讲这个了，你看一下，关于现场......行了行了我忙着呢啊，你开车别乱打电话，没受伤就赶紧去买菜！”江停正在给吴雩讲一些内容，被严峫搅得乱七八糟，电话还没来得及挂，吴雩赶紧扒拉着江停的手机喊“我想吃鱼，严哥帮我给重华说声！！”
严峫被江停又夸又数落，听到吴雩的声音直接把手机丢给步重华，示意你老婆喊你接电话。
步重华：“是我，步重华。怎么了？”
吴雩那边愣了几秒：“诶我也夸夸你，我们步队长身高腿长腰细肩宽打击犯罪力量一把手......所以，我想吃火锅的鱼滑！”
步重华：“我就知道你对我这么殷勤肯定不简单。”
吴雩：“诶呀，步队快回来，想你了，其实我想了想，书还是没你好看，诶停停，停停别，诶不说了啊，停停给我讲课呢，你和严哥买完菜快回来哦，拜拜！”
严峫一脸震惊的看着步重华把手机还给自己，“就你这样不会哄老婆的傻逼弟弟是怎么把我弟媳勾搭到手的？说实话！”
“……拿你和表嫂的话，应该是人格魅力！！”
......
雾气弥漫上厨房的窗户，朦朦胧胧的花火之色在窗户玻璃上绽开。严家的大餐桌上摆满了煮火锅的菜，清油锅底，必须是清油锅底。
对于红油还是清汤，严峫说：“我和停停肯定吃辣的，来我们建宁不吃麻辣火锅有什么灵魂？！对不对媳妇？你看看我表弟那小子，就知道拉着我弟媳吃清汤，来来来吴雩，来我这边坐，过年嘛，讲究那么多干嘛！！”
步重华：“？？”
江停对着步重华：“清汤锅专门给你留的，没灵魂的火锅。”说完看向吴雩，意思摆在台面上。
吴雩：“那个，重华啊，咱们好不容易来次建宁，你看我都那么久没进医院了，对不对嘛，天天和你在津海吃清淡的，我感觉我都要变透明了.....”
步重华最终妥协在吴雩散发的“小雩光波”之下，打开备忘录看了看规定吴雩最近吃的东西，最终还是心软：“好吧，看在过年的……”
“最爱我领导了！”步重华还没说完，就被跳跃的猫猫鱼蹦起来亲了一口。
江停：“……所以我是给你俩机会来秀恩爱的吗？”
曾翠翠女士怕有人到后面会受不了，最终还是决定搞一个鸳鸯锅，一半清油一半清汤。
吃到后面，就算吴雩是缅甸吃辣玉面小阎王，可吴雩还是拜倒在灯笼椒的“灯笼裤”下。听江停说牛奶能解辣，干脆也不嫌弃牛奶的腥味，就着步重华喝过的牛奶杯子灌下去几大口。
吴雩：“嘶……”
步重华抽出纸擦了擦吴雩额角的汗，“太辣了就别吃了……”
步重华其实也不怎么能吃辣，没想到自己表哥表嫂这么能吃辣，互相加菜都是从清油锅里拿出来的。
没吃几口步重华就乖乖转战清汤锅了。两个吃火锅都是麻酱的津海人，实实在在被建宁的麻油清油火锅教训了一顿。
“不吃了不吃了，喝饱了！”吴雩放下筷子，江停和严峫神态自若的看着吴雩，两个人仿佛自带一圈柔光。
“习惯就好，真的。”江停也放下筷子，吃饱了。
饭后看着外面冷呼呼的风，江停放弃了出门散步的想法，选择了和吴雩一起窝在沙发软垫里看电视。
曾家兄弟和严父被曾翠翠女士拽去洗锅刷碗，曾翠翠女士则悄悄来到房间里拿了四个鼓鼓囊囊的大红包。
在房间里等到严峫和步重华嫌弃着从厨房走出来回到各自媳妇身边，曾翠翠女士这才来到客厅，清了清嗓子：
“咳咳，听好了，我们曾家就有这规定，进了曾家的门，不管结不结婚，在我们为人父母眼里都是孩子，来！压岁钱！都收好了！重华，你和小雩这几年吃了那么多苦，大姨也没能及时知道；在我眼里，你和小雩还有停停和小沙雕，都像我亲儿子一样，作为长辈，我希望你们能在新的一年里更努力的去面对自己的工作，升职加官，赚钱养家。作为家人，我希望你们能在新的一年里不再有工作上出生入死的危险，不再有生死一线的追逐，我只希望你们能好好的在一起，好好的爱彼此。”
严父本来还想说两句，被严母一个眼神怼回去——“你的红包我今晚自己给你，别当孩子们面抢红包！”
严父：“对，老婆说得对！都是我们的孩子，来来来不要搞得这么煽情，快收下吧！”
严峫和江停应该是结婚后每年都收，接过曾翠翠女士的红包，双双喊“谢谢妈！”，步重华也因为会有宋平每年的红包或者曾翠翠和严峫远程的关心，收下红包喊了声“谢谢大姨”。
只有吴雩，他想起了很早前自己说过的话“我现在有了归巢”，那时他的归巢是步重华，为了步重华要活下来，现在看来，自己对归巢的定义或许还有些理解错误。
吴雩有些反应木讷的接过红包，憋了半天才抬头看向曾翠翠女士，憋半天还是没憋出来要说什么，最后呆呆的喊了一句“谢谢大姨。”
曾翠翠顿时笑开了花，只听吴雩还说“步重华叫您大姨，我就跟着叫了......”
步重华拉过吴雩，在吴雩头顶揉了揉，把人抱紧自己怀里：“你是我的人，我们是一家人，你当然应该喊大姨。”
外面的广场上敲起新年的钟声，客厅的电视里在进行新年倒计时。江停和吴雩站在窗边同时看向天空，伴随着最后一声钟声的响起，一簇又一簇的烟花在黑夜中绽开，将建宁的整个夜空都照亮。
“他们也能在天上团聚了。”
“是啊。诶，说不定，我这边的人和你那边认识后还能开个台子斗地主呢。”
江停闻言对吴雩一笑，还没说话，就被从身后扑过来的大型犬严峫抱住。
“媳妇媳妇，带你去卧室看烟花咯～”严峫拉着江停半推半就离开了客厅，江停回头给阳台上的人影挥手示意，把空间留给了站在客厅两端的人。
感受到背后的目光，吴雩回头，烟花明暗光影交错，看见烟花下阳台边站的步重华冲自己张开了双臂，就等着他撞进去。反应了几秒后，他也这样做了。
阖家团圆，你是我的人，亦是我的家。
谢谢你带我回到这人间，带我去感受世间的灯火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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